消息的内容是:有一名印度人,受不了极端贫穷的熬煎,躺在火车轨道旁边,将一条手臂僵直地搁在轨道上,让咆哮而来的火车硬生生地将他的手臂碾断,以此增长日后行乞的“价码”。
读毕,盗汗涔涔而下。
为了饱腹而进行残暴至极的自我戕害,世间还有比这更为悲凉的事吗?如许一种“苟且图存”的方法,是何等的无奈、何等的不胜啊!
比来,我看到新加坡连续不断地有人跳地铁轨道自杀,唏嘘慨叹之余,不禁回忆起多年前在印度观光时读及的那则消息,两比拟较之下,蓦然发明:在轨道上自断手臂者,不管有若干值得非议的处所,我们照样不得分歧意,他那种“好逝世不如赖活”的心态,切实其实显示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“顽强”。
自杀者往往有一千零一个停止性命的“好”来由,而每一个自杀者都坚信本身已经走上了“不得不逝世”的绝路,就在这种自认为“转圜无路”的盲点上,他亲手撕毁了到“地球村”来观光的那张价值连城的“单程票子”。然而,一切的一切,并未如他所料地画上句号,反之,他在阳世留下了一年夜笔永远无法了偿的“情感债”,岂论他上天照样入地,这一笔“债务”都邑沉沉地压在他背上,让他难以超生。
曩昔,在一所中学教书时,我曾经碰上两宗学生自杀的惨事。年青的性命无声陨灭虽然叫人扼腕太息,然而,更令人心碎的,是学生怙恃整颗心被扯破而鲜血直淌的苦楚。看到一点一点历尽艰辛地拉扯年夜的孩子在转刹时灰飞烟灭,那种锥心蚀骨的痛,是毕生难释的。
我曾经几回到日本去观光,坐远程火车,经常得经由很长很窄的地底地道。有些地道,一丁点儿亮光也没有,让人在恍惚间发生了一种恐惧的错觉,认为本身失慎失落进了“逝世亡幽谷”,那种比逝世还要失望的黑,宛如彷佛要无休止地延长到一个长长的、没有止境的处所,这种错觉实在令人毛骨悚然。可是,不管地道有多深、多长、多黑,火车迟早会来到地道的出口,然后,一圈圆圆的、残暴的亮光,就静静地鹄立在出口处。我从来、从来就不曾碰着过没有出口的地道。
人生,也是一样的。所有的伤痛、挫折、掉意、掉败,都只是“阴郁地道”的一部门,咬紧牙根,忍、忍忍、忍忍忍;忍着忍着,然后,你便会豁然发明:一切的魔难,如同落进土壤里的雨一样不留陈迹。昂首望天,啊,一片蔚蓝。